南京财经大学

    内容提要：本文采用2000年—2007年江苏省13个市的财政支农支出及农村居民消费支出的面板数据，分析财政支农支出对农村居民消费的促进作用，从而提出江苏省财政支出对农村居民消费增长的有效促进途径，为新时期优化财政支出政策，刺激江苏省农村居民消费需求提出建设性的对策建议。

    关键词：财政支农支出  农民消费  财政政策

    在金融危机的背景下，消费作为社会再生产的终点和起点，对于实现社会再生产的良性循环，促进国民经济的持续发展具有决定性作用。温家宝总理在2009年的政府工作报告中指出，坚持把扭转经济增速下滑趋势作为宏观调控最重要的目标，把扩大国内需求作为促进经济增长的长期战略方针和根本着力点，增加有效需求，加强薄弱环节，充分发挥内需特别是消费需求拉动经济增长的主导作用。在内外需萎缩的情况下，运用财税政策来启动农村消费市场，扩大农村居民的消费已是热点问题，而提高农民收入，扩大农村居民消费需求最有力的措施莫过于财政支出的扶持。分析财政支出政策对扩大农村居民消费需求方面的效应，对在当前特殊的经济环境下促进农村居民消费需求，保持经济不断增长有重要的意义。本文以江苏省为例，江苏省是我国经济发达省份，毗邻上海、浙江省等发达省市，同属长江三角洲地区，对周边地区有积极的借鉴作用和促进作用。

    一、文献回顾

    按研究内容分，主要涉及以下两方面的国内外文献：

    （一）政府财政支出与居民消费的关系

    国外学者早期对财政支出和居民消费的关系进行研究的Bailey(1971)提出财政支出和居民消费是替代还是互补的关系取决于公共提供的商品和服务相当于私人消费的数量。在此之后，一部分学者认为财政支出与居民消费呈互补关系。Barro(199O)建立了第一个有关财政支出对经济增长作用的内生模型，认为财政支出对经济增长确实有持久而显著的作用。Futagami、Morita和Shibata(I995)在Barro模型基础上进行了动态分析，认为引入公共资本后，经济不仅有稳定的平衡增长率，而且还必然会达到一个唯一均衡点。Karras(1994)用多国数据研究了居民消费与财政支出的关系，发现财政支出同居民消费之间互补关系的强度与政府规模负相关。Aschauer(1985)和Kormendi(1983)使用一个长期收入决定模型对美国的数据进行了研究，发现了明显的替代关系。Ahmed(1986)用跨时期替代模型对英国的数据进行研究，得到相同结论。Tsung—wu Ho(2001)利用面板数据对经合组织24个工业国财政支出与居民消费之间的关系进行了研究，发现对多国数据进行协整时，发现财政支出与居民消费之间存在明显的替代关系。

    我国学者也对财政支出和居民消费的关系从不同的角度进行了研究。一部分学者认为财政支出与居民消费呈替代关系。谢建国、陈漓高(2002)利用个体跨期优化模型，认为达到长期均衡时二者之间呈替代关系。石柱鲜、刘俊生、吴泰岳(2005)采用多变量的误差修正模型，认为经济建设费对居民消费是挤出的，社会文教费、行政管理费对居民消费是挤入的，国防费对居民消费无明显的效应。黄赜琳(2005)利用RBC模型引入财政支出变量来判断财政支出与居民消费之间的效应关系，认为二者存在一定的替代关系。另一部分学者认为财政支出与居民消费呈互补关系，即实施积极财政政策可以促进居民消费需求的增长。胡书东(2002)认为实施积极财政政策，扩大财政支出确实有助于刺激民间消费需求。李广众(2005)在消费者最优消费选择欧拉方程基础上推出用以分析财政支出与居民消费之间关系的模型，认为财政支出与居民消费之间表现为互补关系。

    上述研究丰富和发展了政府财政支出理论，但是主要基于宏观视角一般框架下探讨政府财政支出与居民消费之间的关系，鲜有对作为政府财政政策重要内容的农村财政支出及其结构与农村居民消费的实证研究。

    （二）我国政府促进农村居民消费的财政政策改革建议

    蒋庆洋(2008)认为我国公共财政支农支出应从大力支持农村基础设施建设，大力投资农村教育，培育新型农民，加大财政引导，建立完善的农村金融体系。张改红、黄汉江(2009)认为政府应加大政策支持，完善政府职能，增加农民收入，逐步完善农村社会保障体系，积极开拓农村这个潜力巨大的消费市场。李树、陈刚(2009)通过分析国外财政支农政策，提出财政农业投资的重点应为农业基本建设，财政农业投资应用于支持银行对农业的贷款，重要公共产品的供给应由各级政府共同承担。张爱萍(2009)借鉴国际经验，提出优化支出结构，促进农业可持续发展，综合运用各种财政政策工具，最大限度地发挥其效用，完善支出管理机制，提高资金使用效率。

    上述研究通过对财政支农支出状况或农村居民消费状况的分析，提出不同的政策建议。可以看出，以往研究仅从财政支农支出或农村居民消费支出的角度出发，并没有把财政支农支出与农村居民消费支出联系起来进行分析。本文采取全面的分析角度，从而可以得出对刺激农村居民消费需求更具针对性的财政政策建议。

    二、财政支农支出与农村居民消费支出的关系分析

    （一）模型设置

    解释变量为财政支农支出的各项支出，被解释变量为农村居民人均消费支出。变量表示如下表：

表1  变量表示

    为了研究财政支农支出对农村居民消费支出的影响，下面建立一个基本的计量模型：

    Fce_it=a₁+b₁nbe_it+b₂bce_it+b₃ete_it+b₄afhe_it+b₅ste_it+ε_it

    其中，i代表截面单位(各省)，t代表不同的时期(t=1，2，…，T) a₁为总平均截距项，b₁、b₂、b₃、b₄、b₅为待估计参数向量。Fce为被解释变量；nbe、bce、ete、afhe、ste为解释变量；ε_it为模型误差项。

    本文原始数据来源于2001年—2008年《江苏省统计年鉴》和在江苏省财政厅获取的数据，收集了江苏省13个市级单位2000年—2007年期间的数据，共104个观测值。

    （二）计量结果和解释

    为避免非平稳时间序列的不平稳造成的“伪回归”问题，应检验数据的平稳性，首先进行面板单位根检验。为保证检验结果的稳健性，本文给出如下常用的5种检验形式，分别对lnNBE、lnBCE、lnETE、lnSTE、lnETE、lnAFHE、lnFCE六个变量进行检验，结果如表2。将变量以对数的形式出现，主要原因在于变量对数的差分近似地等于该变量的变化率，而经济变量的变化率通常是稳定的序列，因此适合包含在经典回归方程中；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反映农民消费支出和各项财政支农支出的长期弹性关系。

表2  单位根检验结果

注：LLC检验H₀：数据为I(1)，H₁：数据为I(0)。在这一点上，Hadri和LLC检验不同。括号内数据是对相应统计检验的收尾概率，即P值，该值是依据渐进正态分布计算得到的。检验形式为只带截距项，滞后阶数的选取依据SCI信息准则确定。

    对于原假设存在单位根的各种检验方法，变量lnNBE、lnBCE、lnETE、lnSTE、lnETE、lnAFHE、的水平量在5%的显著水平下不能拒绝有单位根的原假设，lnFCE则在1%的显著水平下拒绝了有单位根的原假设。对于原假设为不存在单位根的Hardi检验显示在1%的显著水平下，6种变量均可以拒绝没有单位根的原假设。这说明这6个变量的水平量是不平稳的。从相应变量的一阶差分项的面板单位根检验结果看，前4种统计量均显示能够拒绝变量一阶差分项存在单位根的原假设，且Hardi检验结果表明这6种变量不能拒绝没有单位根的原假设。这说明变量均为一阶单整的I(1)序列。

    由检验结果说明被解释变量和解释变量都满足一阶单整的条件，满足方程协整的必要条件。我们继续进行面板数据的协整检验。下面采用Pedroni(2000，2004)和Kao(2000)提出的面板协整检验方法对我们的数据进行检验。Pedroni(1999)提出了7个统计量用以对残差进行平稳性检验，其中有4个组内统计量和3个组间统计量。如表2所示，根据Pedroni(1999)的证明，在小样本中，Panel adf-stat和Group adf-stat的检验效果最好，panel v-stat、group rho-stat检验效果最差。当检验结果不一致时，以这两个统计量为标准。Kao(2000)也提出对面板数据进行检验的统计量，我们这里采用了ADF值。对4组变量进行协整检验。即lnNBE、lnFCE和lnBCE、lnFCE和lnSTE、lnFCE和lnAFHE、lnFCE。基于稳健性考虑，同时采用上述两种面板协整检验方法进行检验。

表3  面板协整检验结果

注：(1)代表对变量组合lnNBE和lnFCE进行面板协整；(2)代表对变量组合lnBCE和lnFCE进行面板协整；(3)代表对变量组合lnSTE 和lnFCE进行面板协整；(4)代表对变量组合lnAFHE和lnFCE进行面板协整。括号中的数值为P值。*、**、***分别表示在10%、5%、1%的显著水平拒绝原假设。

    从表3的估计结果看，Pedroni的各统计量基本上在1%或10%的显著性水平可以拒绝不存在协整关系的原假设，Kao的ADF值结果也补充支持长期协整关系的存在。这表明变量lnNBE、lnFCE、lnBCE、lnSTE和lnAFHE之间存在着长期协整关系。

表4  面板误差修正模型结果(被解释变量为D(lnFCE))

注：表中的*、**、***分别代表在10%、5%和1%的显著性水平下显著。

    通过建立误差修正模型，被解释的变动由较稳定的长期趋势和短期波动所决定，差分项反映了短期波动的影响，误差修正项系数的大小反映了对偏离长期均衡的调整力度。从结果中可以看出，农村居民消费的滞后一期未通过显著性检验，其他5个财政支出项目的变量均在1%水平下显著。误差修正项ECM也在1%水平下显著。这表明财政支出对农村居民消费支出是存在一定因果关系的。一般预算支出和农林水事务支出对农村居民消费支出影响较大，而其他几项支出影响较小，且水平相当。从ECM系数估计值(-0.0235)看，当短期波动偏离长期均衡时，将以-0.0235的调整力度将非均衡状态拉回到均衡状态。

    三、促进农村居民消费的财政政策建议

    1.建立稳步增加的财政对农业的投入机制。从江苏财政支农支出的增长速度看，年度间波动较大，并没有形成一个稳定的财政投入机制，农业投入不足、基础脆弱的状况并没有改变。必须建立稳步的增加财政支出对农业的投入机制，以使每年财政支农支出的增长幅度高于财政经常性收入增幅、财政支农支出增量高于上年同期，国债支出中用于农村建设尤其是改善农村生产生活条件的支出高于上年。

    2.调整农业和农村基础设施建设投资方向。农田水利基础薄弱，抗灾减灾能力不强，农业稳产增产存在不确定性，因此增加能够直接促进农民收入增加的良种工程、重要农产品基地、农田水利节水灌溉等中小型基础设施方面的投入是当务之急，调整基础设施建设投资支出方向，主要包括改善农村生产生活条件和增加农民收入为重点的农村中小型基础设施建设；提高农村公共服务水平为重点的农村社会事业建设；重点提高农业综合生产能力和农产品国际竞争力的农业基础设施建设。

    3.加大农业科技三项费用投入。农业科技进步与创新是新阶段农业发展的第一推动力，也是提高我国农产品竞争力、促进农民增收的关键。在本文的面板数据模型中，三项费用支出对农民消费支出的影响在不断扩大，作用在不断增强，同时在高发展水平组对科技支农科技兴农的投入可以较显著的刺激农村居民消费支出的增加。随着经济的不断发展，农业生产率的提高、农民收入的增长更多的要依赖农业技术的进步。必须进一步增加科研与技术推广投入，完善农业科研和技术推广体系，加速科研成果转化，大幅度提高农业科技进步对农业发展的贡献率，以提高农产品品质、降低成本、增加效益，快速提升农产品科技含量，增强农产品在国际市场上的竞争力，增加农民的收入。

    4.加大农业救济费投入。农村救济费用于抚恤和社会救济福利事业，对农村五保户、贫困户的生活救济和生产自救扶持，以及自然灾害救济。为了提高农民对养老、医疗的后顾之忧，解决其受灾后或贫困户的基本生活问题，财政投入需要进一步加大农村救济费的投入，建立健全对资金的分配和管理制度，保证资金能够足额及时的到达农户手中，减少资金截留等现象。

    5.规范农业基本建设资金。农村的基本建设资金投入对农村居民消费支出的增加有一定影响，对低发展水平组的影响尤为显著，因此对这方面资金的监管尤其重要。若一些农业基本建设涉及方面较广且必须进行的，可以考虑将这部分资金单独列支，而不再列为农业基本建设资金，防止借基金之名虚增农业支出。

    6.完善农村金融体系。要灵活运用财政杠杆与金融政策，实现农村金融服务覆盖广度和供给规模的突破。创新农村抵押担保方式，实现农村金融服务模式的突破。进一步完善农村金融生态，加快农业保险体系建设，实现分散和降低农村金融风险机制的突破。使财政政策更着眼于运用公共资源，发挥示范效应和杠杆作用，撬动市场资源流向三农。

    7.提高农业保险服务质量。为了保障农民在发生农业灾害等灾害时的利益，要在人力、物力和财力上加大投入力度，针对农业保险的特点和特色制定专门的考核激励办法，充分调动农险从业人员和基层机构推进发展、提高服务质量的积极性。有条件的公司可以视农业保险发展的情况适时成立专门的农业保险经营管理部门，逐步对农业保险以及有政策支持的农房保险等涉农保险业务实现归口管理。

参考文献

〔1〕陈义林.我国财政支农与金融支农对农民收入的影响——基于VAR模型的实证分析[J].改革与战略，2008(12).

〔2〕杜玉红，黄小舟.财政资金农业支出与农民收入关系研究[J].统计研究，2006(09).

〔3〕李焕彰，钱忠好.财政支农政策与中国农业增长：因果与结构分析[J].中国农村经济，2004(08).

〔4〕财政部办公厅课题组.财政支出与居民消费关系计量检验[J].经济研究参考，2001(17)．